魇灯

【我看到一人提灯,自海水中浮现】


一个三明婶的屯文号
主号请走@瓷卿

【刀剑乱舞】新月秘仪(三日月宗近x女审神者)

一篇克苏鲁风格的尝试,叙事角度很奇怪

整体其实长得像是一个线性coc模组

乙女弱,血腥,怪异,意味不明描述有

【骨肉,血,‘猫’,女人。】

【错误的祭品。】

 

  在我的学生旷了快一周钢琴课之后,我公寓的门上被人放了封信。

  四方的白纸折成信笺,中间是张白卡纸。卡纸上没有文字,只是用红色画了一个记号。它是两道等宽的双环形,环形的末尾捧着一个圆点,看起来很像被简化了的镯子,或者是抽象化,没有尖角的月亮。

  信放上来的时候门被敲了两下,那时候我正在喂猫,手弄得很脏。洗完手去开门,门外已经没有人。这层楼道里没有监控,我没法弄清楚到底是谁放的。

  于是我把那封信塞进了厨余垃圾里,在下楼时一并丢了下去,然后就忘掉这件事。

  大概是在今天六点,晚间新闻时间。我缩在沙发上抱着我的猫,百无聊赖地对着电视出神,门又被敲响了。

  我把黏在我腿上的这只小东西搬开,走到门前掀开门镜。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中等身材,我并不认识。“您好?”我隔着门问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对着门镜打开。

  “您好。”他说。打开的东西应该是一本证件,自我介绍他是警方备案的受雇侦探。

  “您有事吗?”我暂时没打算开门。

  “您是岛田佳子的钢琴老师吗?”他说,“她失踪了,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可以询问您一些相关的事吗。”

  “我不方便开门,对不起。”我的猫跑过来,用它的爪子缠着我的拖鞋,盯着门看,我不得不再次把它抱起来,“如果您方便的话能电话里说吗?或者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地点。”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下,好像在门把手上留下了一张名片,“好的,唐突登门打扰您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方便的话随身都可以打电话。”

  我抱着我怀里的猫,一直到门镜里看不见他的背影才打开门去拿那张明信片,猫趴在我的肩膀上发出特特的吐气音,一直盯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楼道口看。

  “别看了,”我关上门,“我给你弄点猫粮和牛奶。”

 




   我的学生失踪了,我打电话给她的母亲,很快证实了这件事。

   猫吃饱之后就赖在地毯上不愿意动弹,我夹着电话从卧室出来,把它从地毯上赶开,它的唾沫总会把地毯弄得脏兮兮的,洗起来很麻烦。猫模模糊糊地发出吐泡泡的声音,上下转着它一只黄色的眼睛。我把自己扔回沙发上,静静地听那位不幸母亲的哭诉。

  “已经是第三起了!都是,像都是佳子那么大的女孩子……我担心……”

   最近这里在闹失踪案吗,看来我和社会有点脱节了。我撑住沙发扶手,用鼻音轻轻唔了一声安抚她:“您不要担心,警方一定会找到佳子的……说起来,像是这么大的女孩子,闹脾气或者是别的原因离家不回也有可能,您在之前有发现什么征兆吗?”

  那位带着哭腔的女士情绪激动起来:“佳子!我们家佳子是懂事又教养好的姑娘!……”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声音渐渐落了下去。

  “在给佳子她洗衣服的时候,从她的口袋里找出了很奇怪的东西。”

  “别着急……是什么呢?”我用手逗着跳上了沙发的猫,让它用爪子抓着我的手指。

  “是一张纸卡片,上面用红色画了一个记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怪怪的,有点渗人,所以就丢掉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来,非常不安……”

  红色的记号?

  “是嵌在一起的两个环形,您……您听说过这种记号吗?”

  “……”我拍了一下猫的头,“没有,抱歉。”

  确切来说,失踪案不是三起,是五起。

  晚饭之后我用搜索引擎搜了一下相关的社会新闻,这个街区失踪案一直都有,近期的确频发并且特点明显,受害者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也不尽然都是孩子。年轻女性,高频率作案,这么看有点像是人口拐卖,又不太像。一般很少有拐卖者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同一个区不断行动,这种犯案规模肯定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到底是什么呢?是……

  我清空搜索栏,重新输入“双月形记号”,出来的东西全然没有营养,从纹身logo设计到游戏角色什么都有,偶尔会跳出一两个和宗教相关的内容,也是语焉不详。弦月,双月,这样的符号被应用的范围太广了,实在没有辨识度。

  网上的诸位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把后背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机给那位所谓的侦探先生发了一封短信:“明天下午三点半,西街咖啡厅,如果您有时间,我们可以在那里见面。”说实话我很好奇这位侦探先生想问我什么问题,他有可能是受雇于警方,也有可能是受雇于私人,比如某个被害者的家人。我希望是后者,这样他可能会知道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稍微期待一下吧。

  在我关闭电脑之前,余光似乎瞥到了在很靠后的页面上有一则新闻链接。“邪教教团集会意外,会场火灾死伤严重”,链接下附注的日期是八年前。我停下来,把鼠标移动到那个链接上。

  真可惜,链接已经失效了。

 



  我不太出门,因为我不喜欢人群。

  几次搬家,从这个公寓搬到那个公寓,地点变了,但是职业不变。我在家教学生们钢琴,偶尔也接其他方面的家教。我的猫在我搬第二次家时来到我身边,一直到今天。这个家对我来说就像是金雀花树花所依附的树,给我壳也给我养分。

  偶尔有学生家长执意要约我出来谈的话,我会选择西街咖啡厅。

  仲秋过后的天渐冷,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到上午地面还是湿的。猫一大清早就在撞门,一副饿得要死的样子。出于礼貌我见那位先生之前得化妆和挑衣服,没办法给它准备吃的。话说回来,这个小东西一副永远都吃不饱的样子。

  我拎起它的爪子,打开储物间的门,把它丢进去。它会自己撕猫粮的袋子,干脆让它自己吃。至于收拾,那是我回来之后的事情。我锁上门,防止它吃完东西跑出来弄脏地毯。

  我到咖啡厅时他已经等在那了,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别的什么,咖啡厅的人并不多。屋里小声放着音乐,被挂在门上风铃断断续续的摇动声掩盖。

  “您好。”我握着手包,对他点一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他长了一张作为侦探来说很可靠的脸,眼光很敏锐,长相又不太出挑。他的委托人有理由为这张脸的气质多付一成定金。

  他简单自我介绍,为昨天的唐突登门致歉之后开门见山地开始问问题。

  “您最后一次见到岛田佳子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我打开手机翻着日程,“她最后一次钢琴课。”

  我看不出她当时有什么不正常,除了有点累。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很容易累,课业压力大,所谓的同辈压力也不小,也许日子对女高中生来说会稍微难过一点吧?

  侦探先生又问了几个像是警察会问的细节问题,然后停了下来。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想请问您是否见过这种东西。”

  我展开纸,上面用红色圆珠笔画了一个带点的双环形,下面是打印的图片,影印了一本书的某一页,文字应当是拉丁文。在文字的旁边有一枚两并指大的插图。

  插图也是双环形,但是比之前我收到的卡纸画得更精细漂亮,两头尖锐的双环看起来更像是水中的月影,中间一点是将要升起的月。

  “您是什么意思呢?”我折起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这样,”他沉吟一下,“我做了一些调查,包括岛田佳子在内,前几个受害者都收到了这样的符号。受害者和受害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虽然我现在并不确定联系是什么……您知道这种符号吗?”

  “我收到了。”我把纸折起来,递给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定定地,“这不是个好兆头,女士,您寻求警察帮助了吗?”

  “没有,只是这个程度的话,就算报警也仅仅只是记录在案而已吧。”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况且我不喜欢警察,一个连门都不愿意出的,二十四或者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疑似社交恐惧症,她会向警察求助吗。

  他游移不定地看着我:“为了您的安全,我建议您还是报警。”

  我对他微笑了:“谢谢。话说回来,我能问一下吗?您给我的那张纸上有一本书籍的影印,那是什么?”

  “不知道,”他说,“只是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了一些古书上出现过类似的符文,但因为语言问题,具体内容尚且不明白。”

  “真的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回给我一个似乎是困惑的眼神。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再一次微笑了。

 



  今天下午没有学生要来我这里上课,我在图书馆消磨了一下午时间。

  我并不指望在这里能翻出什么古籍来——随手拿出一本书,发现就是侦探先生给我看的那张影印图的原本,这不太现实。

  我只是随手翻着,出于一种特别的趣味,很难说是怎样的趣味。

  在报刊区存放着这一区域多年的报纸,用长条形的夹子夹好架在一起。大型图书馆会把主流报刊作为馆藏。我在里面找了一阵子,很容易就找到了八年前的那一部分。

  报纸已经很脆了,摸起来像是薄煎饼。我找了个座位,把它们平铺在桌子上慢慢翻,以免一不小心揪下来一块。

  在某一张报纸边角的地方,我找到了掌心大小的一点豆腐块。

  【9月16日讯——15日夜,我市东区一处废弃工厂内发生火灾,截至今早八时火情已经基本被控制。共造成6人死亡,2人受伤,据悉本次火灾原因极有可能为极端宗教团体集会,与近日所发生的绑架案有密切联系,现场死者中警方发现了日前失踪的数名女性,但仍有一名女高中生下落不明。具体情况仍在调查中,本报将持续跟进。】

  虽然说是持续跟进,之后并没有相关报道了。我拎起那张报纸,盯着它的日期看了一会。,把后把它放回报刊架上。

  “八年前,9月15日,火灾……”

  我用手机再一次查找了相关的资料,和报纸上说的大同小异。在向后向后翻了十几个页面之后,有某一条博客语焉不详地提及了教派的名字。

  “新月密宗。”

  新月密宗啊……

  试图查看博主的尝试失败了,博客早就已经注销,我对着这个名字出了一会神,把它作为搜索关键词。

  “新月”和“密宗”两个关键词都能搜出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条,两者合在一起就没多少相关的东西了。关于这个宗教的介绍根本没有,或者是似乎相关,但点进去已经删除。唯一看起来有点关系又还存在的是一篇有点意识流小说。

  【我知道祂看到了,我们发出请柬,然后梦来了,我和幼时的我一同坐在桌前吃母亲炸的天妇罗,然后窗外黑夜经过】

  【我听到幼时的我尖叫,他像是气球一样破灭,新月从夜幕中出现。祂在寻找祂喜爱的。】

  【你见过祂吗?无形的……无形的,每一人眼中的姿态都不相同。仲秋后的夜里新月时他们把祂叫来了,溺死,人们在火中溺死。被爱怜的祭品,她被带走了。】

  这篇小说不是匿名,作者留下了笔名。稍微找了一下相关资料之后我很容易地知道了这个可怜人是个业余作家,同时是八年前火灾的生还者之一,因为精神不稳定的缘故,现在还在本市的圣玛利亚精神疗养院里。

  我记住了。

 



  我很少做梦,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不再做梦了。

  但在这晚我做了梦。

  我梦见灰白的场景,远处是直直的树林,林间掩映着一幢被水泥墙环绕起来的建筑。近处是沙坑,沙坑上放着粉红色的小桶和黄色的铲子,桶中已经有半桶水,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用铲子向桶中装沙子。我慢慢地走向她身边,屈膝看着她。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穿着国中生的水手服。

  对,我好像是个国中生,十六岁,或者十七岁。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我,她停止了挖沙子,抓住我的手腕。我低下头看着她的水桶,桶里我的倒影是一张与我现在不同的脸,很年轻的孩子,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女孩,然后意识到小女孩的脸和我在桶里看到的倒影很像。

  她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起来,孩子气地蹦蹦跳跳着牵我向林中走去。这些应该都是白桦吧,我看到它们灰色的树皮上生长着纵横交错的眼睛。被水泥墙围住的低矮平房近在眼前,四周安静得连鸟鸣都不存在。

  小女孩把我的手放在院落的铁门上,然后她就消失了。

  门上的铁锈像是血迹,我慢慢地推开门,夜色在我身周坠落。

  眼前的画面似乎扭曲了一下,像是不受控制,原本铺展在我面前的空旷院子燃起了冷色的火,火焰覆盖院中的植物,覆盖了破旧的平房。我向前走去,身边充满了奇怪的嘟哝声和尖叫声,有什么柔软而湿滑的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是一只手,被仔细剥掉了皮肤的手,我能看到上面裸露的肌肉和结缔组织,手连接着没有皮肤的手腕,没有皮肤的手臂,没有皮肤的人。被割掉了眼睑的脸上眼睛大的出奇,它趴在地上看着我,喉咙里发出断续的模糊的尖叫。

  “为什么是这样。”我听到身边有人尖叫。

  “为什么是她?”我听到身边有人尖叫。

  我不想理会他们,我走向着火的院落深处。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真奇怪啊,明明周围充斥着火焰燃烧的声音,奇怪的尖叫,哭声,被剥皮的人的哀嚎,他身边却那么安静。一轮下弦月高悬在天幕上,像是天空被割裂了一环,苍白的月辉落下,把他照得像是白银一样明亮。

  我走向他,腿上的过膝袜上满是被地上的人拉扯所留下的血手印,但是它们太无力了,谁也没办法阻止我。

  我感到他在微笑,那对在黑暗中凝视我的眼睛里浮现出金色的月轮。他宽大的,古人般的衣袖垂下,月光像是浮在水上一样在上面浮动。我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他面前,他抬起手贴上我的颈侧,那触感冷得像是流动的铁。

  他在说话,像是一人又像是无数人,缥缈的和声里汇聚成一个清正优美的嗓音。

  “你想要什么呢?小姑娘?”他这么问我。

  “我想和您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这么回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回。我看不清他的脸,又好像看得清,那张含着笑意的的面颊,那对沉着月色的瞳孔。我没法用比喻句来比拟他,我感到肺部凝结,心脏收缩。

  美有其攻击性,而我面前的美是致死的。

  “是吗。”柔软的,冷的黑暗漫上我的肩膀,我的手臂,我的腰。我感到自己的躯体在融化,骨骼在拆分,生命力在被扭曲。

  我的梦到这里终结。

  

   

   在安顿好了猫之后,我在第二天早上前往那个疗养院。

   猫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开袋吃猫粮,以至于今天不愿意从储物间出来。但它的粮食剩的并不多了,我猜今天晚上它又会变得非常饿。

   大概上午十点半,我到了圣玛利亚医院,这是家有点年代感的医院,在印象里它可能建造于昭和年间,原本被外国资本控股。医院的一部分被高高的黑铁栏杆围住,看起来应该是精神病院部分。

   白色的镁光灯反射在地上,有些清冷,来这里的病人并不多,一个护士在前台打瞌睡。我很容易就从她那里拿到了那位作家的房间号——没什么人来看他,护士对我的到访表示了小小的惊讶。

  “1009号床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请您不要探望时间过长。”

  1009号床在单人病房,房间内很暗,窗户非常小,并且被铁栅栏死死地封住了。一个男人被拘束带捆在床上,他背靠着床头,用那双憔悴的,溢出了神经质的眼睛看着我。看起来他并不年老,但头发已经几乎掉光了,在裸露出来的头皮和脖颈上布满了烧伤的痕迹,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肮脏而油腻

  我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

  “我能出去了吗。”他用很小的声音问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幼儿。

  “我不知道,”我说,“你想出去吗?”

  “……”他的肩膀痉挛了一下,脖子不能支撑头颅一样弯曲起来,“我……我不想,祂还在,还在外面,黑夜来了,你看到祂了吗,祂来了……”

  “外面什么也没有,”我平心静气地说,“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八年前,”他重复着我的话,然后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八年前……对,八年前,他们邀请我加入,他们说只是普通的一个活动,会给我带来灵感的一个活动,他们是这么说的……”

  “是这样吗?”我把肩膀靠在墙上。

  “我做噩梦了,”他说,“他们发那种红色的记号,我在身上也带了……我梦到我小时候,我梦到空旷的院子……”

  “我也梦到了空旷的院子。”我说,“现在梦到了,八年前也梦到了,那是很好的梦。”

  他的喉咙似乎是哽住了,那双眼睛震惊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的手痉挛地抓住床单,青筋从上面凸起。

  “我记得你!”他尖叫着,“你明明已经消失了!他们都死了,你也死了,你应该死了才对!”

  “你不记得我,”我笑了一下,把后背离开墙,“你只记得那个高中生。她十六岁还是十七岁?被你们拐骗到了那个厂房里。看看我的脸,我和她长得并不一样,对不对?”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我记得你,我记得你……”

  “她那时候已经快要死了,要不是祂来了她就死了。但是真好啊,在那个又乱又脏,满地是血的地方,祂来了。祂向我承诺我可以陪着他。”

  我前倾身体,看着他的眼睛:“新月密教?是吗?八年前你们在我的书包里塞了一张卡片,然后把我塞进车里,带到了那个废弃工厂。”

  “好痛啊,那把刀,胸口的刀,好痛啊。你们召唤了祂,祂不喜欢你们,因为你们太下作了。”

  “可是我活过来了。”

  在那场火焰里,在血液里,那个无形的影子用祂的袖子包裹住了我,它冰冷得像是海水,上面浮动着细小的月纹。我抓不住任何东西,我像是沉入水里,我的身体融化了,又被重新构成。在意识消失之前,那个声音近乎于爱怜地叫着我。

  小姑娘。

  我伸手摸面前这个可怜人的脸颊,用湿漉漉的柔软的指腹贴在他的耳根上,他的喉结滑动着,手指末端延伸出来的黑色卷须绕了他的喉咙一圈。

  “好奇怪,现在他们又开始活动了,他们居然……又盯上我了呢。”

  我舔着牙齿对他微笑。

 

 

  我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我不知道侦探先生调查到哪里了,他有没有查到八年前的案子。如果他顺藤摸瓜去了圣玛利亚医院,他只会得知那个幸存者已经疯了。

  楼道里的灯坏了,弦月夜,光线昏暗不明。在我把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手感有轻微的不对,门锁撬开了。

  我拿着钥匙站在门前,站了一会,然后直接推开门。

  屋里好安静,猫趴在地毯上,用它黄色的眼睛看着我,发出吃饱了的咕噜。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有点呛人。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灯。

  客厅姜黄色的墙纸上喷满了血迹和黄白的半流质液体,被压碎了脊椎的半具尸体躺在那里。储物间的门开着,从那里冒出来喷溅状的血液。有一个人还躺在距离地毯不远处,看起来并没没有死。猫用它的一条爪子抱着他,就像抱着抱枕,这个可怜人剧烈地哆嗦着,瞳孔放大,神志不清。

  “Tekelili!”猫对我叫了一声,缩回一只家猫那么大。我拎起它的爪子,避免它把血粘在我身上。它石油状的身体扭动着,上面黄色的眼睛不断转动,垂下来的爪子伸向地面又卷曲起来。

  “你什么时候吃饭能吃得不那么难看?”

  “Te——mao。”

  它知道错了,它开始学猫叫。

  我把它丢到墙纸旁的尸体上,它咕噜着发出咀嚼声。我擦了一下手,走向还躺在地上那按个人。

  请原谅我请原谅我痛痛我的腿请原谅我求你了。他含混不清地对我说着什么。

  “六个祭品,在弦月夜召唤神。”我在他身边找了一块没有血的地方坐下,“为什么最后一个要选择我呢?”

  他剧烈地颤抖着,流着泪,伸手想要抓住我的裙摆。

  “你真的很想见祂吗?”我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我也很想,真的。所以谢谢你。”

  我用手指沾着地面的血液,在地板上画出那个符号。两头尖锐,中间略宽的双环,中间有一点圆形。这个可怜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着这张女人的面孔渐渐扭曲变形。

  “你做最后一个祭品,好吗?因为我也很想见祂。”我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黑色的卷须从指关节里伸出,扎进眼球,发出黏腻的咕啾声。

  在弦月夜献上祭祀,牺牲在场所有人,被钟爱的那一个将成为眷族。

  眷族会一直存在在世间,在任何可能的场合,画下祂的印记,召唤祂来到这里。

 

 

  ‘猫’很可爱,谢谢把它给我。

  谢谢把生命给我。

  请再来见我。

 

   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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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邪教徒们企图绑一个眷族献给神结果被反着献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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